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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老大的眼神被唇齿间冒出的雪茄烟雾覆盖半寸,剩下的半寸里闪烁着危险。
司意涵心跳急促了,不敢再看,躬着的身子放的更躬了点。
良久后白老大开口: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
司意涵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。
她刚来的时候装的是个哑巴,对这里的人语言也听不懂,说是哑巴,其实更像聋哑人。
在上个月,白老大问她要不要削土豆时,还是用手比划,昨晚开口说话没比划,可司意涵就听懂了,到现在也是。
白老大是今天才反应过来,司意涵也是。
可只要反应过来,就是大事。
联合昨晚怕人发现,手段并不高超的扯坏电线板,还有被人工扯坏的电线版,只是瞬间,司意涵额头冒出细密的汗。
白老大怀疑她了。
司意涵喉咙滚动间,脑中闪过刚回国时刑南艺教给她的话。
他说。
高位者最喜欢用的,是好拿捏的人。
什么样的好拿捏?司意涵手比划——有个植物人儿子。
有把柄的人才好拿捏。
司意涵眼神冷了点,再次比划——有个在医院的植物人儿子。
白老大挑高了眉,像是感了兴趣:“植物人?”
司意涵没比划了,点头。
白老大侧脑袋看了她一会:“你还会什么?”
司意涵会的很多,只要给她相关的书和材料,她什么都可以自学,但司意涵摇了头。
只有稍微能入他眼的技能,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好自己。
司意涵出白老大房间的时候后背溢出了细密的汗。
后半程工作时敏感察觉到有人盯自己。
凌晨三点,司意涵出餐厅门。
雪城有两家医院,一家在集市中心,一家在港口附近,司意涵左拐右拐半小时,钻进靠近港口的一家小型医院,医院里开了壁炉,但和没开差不多,阴冷冰凉。
门口坐诊台上摆着一个破旧的煤油灯,里面鼾声大作。
司意涵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,脚高抬,小心翼翼的越过肮脏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御寒的流浪汉。
走到最里面时,猫腰钻进腥臭难闻的病房,悄悄的关上门。
摸黑看里面的几个床位,在一个面相像是中亚混血的床边坐下。
司意涵刚到雪城的时候来了这一趟,打听复健器材。
当时她身后进了一群港口的人。
抬进来一人,给了一块肉,说的什么司意涵不懂。
但后来又来了趟,无意间发现最里面的病房丢着十几个等死的植物人。
医院里的人苛待他们,似乎还在抱怨他们怎么还不死,但对司意涵来说,这些还不死的人却是她现在的救命稻草。
白老大需要她的软肋才会用她。
司意涵的软肋只有一个——刑南艺,可刑南艺是她绝对不敢暴露在这座城市的宝贝。
所以只能赌。
赌白老大派来跟她的人,不相信她有胆子弄虚作假。
赌跟她的人懒得花钱找贪婪的问诊台打听。
赌他们这群从小被灌输女人无用的雪城当地土著,不会认为她这个只会修电路的女人是个值得提防的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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