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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圣上心里明白,太子这回......只怕是大势已去了。
那周海是他的人,圣旨颁布之前便知此事凶险,派人死死护着。
可晏煜廷却轻轻松松杀了他。
这意味着什么,圣上比任何人都清楚,也知道晏煜廷这是在含蓄提醒他不要借机伸手过界。
这个儿子,比他想的更可怕,隐藏得更深。
人人都以为他沉溺酒色左拥右抱,可在那些笙箫之夜的背后,拉拢人马,铲除异己,安插耳目......他一件都没落下,做得隐蔽又自然。
圣上恍惚想起晏煜廷含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——
“父皇放心,儿臣爱美人也不是一两年了,何曾坏过正经事?”
圣上枯坐许久,最终下旨厚葬周海,取消先前的决定,依旧让齐王率管左羽营。
接下来就让太子自个儿蹦跶吧,他不管了。
辽人和夏人那边的传统是放开手让下一代互相争夺厮杀,挑选出最强的那个继位,偶尔用一用这样的法子对大盛来说未必是坏事。
外头闹得有多天翻地覆,裴府里头就有多么宁静安详。
裴玉朝不怎么出门,每天主要陪着妻子孩子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
这天,沈琼芝正抱着瑛哥儿听裴玉朝抚琴,外头说孙府的人来了。
裴玉朝命人收了琴,又让奶娘抱走哥儿,带着沈琼芝一道出去。
来人是高福,一进厅内就噗通给沈琼芝磕了个头,尔后方给裴玉朝磕。
裴玉朝叫他起来,问他今日来所为何事。
高福感激道:“多亏了府上送来的药,咱们老爷已经能下床走动了。为回报盛情厚意,老爷特在郊外庄子置酒,请裴大人和夫人有空就过去坐坐,散心解闷。”
沈琼芝欲言又止。
裴玉朝问:“哪一日?”
高福道:“咱们老爷已去庄子上布置筹办了,只要裴大人和夫人这边腾出工夫,那边随时款待。”
裴玉朝道:“既是如此,那我们便明日去吧。”
高福连忙确认了具体时间和随行诸事,又告知了庄子的地点,恭恭敬敬告辞。
沈琼芝问裴玉朝:“咱们真的要去?”
裴玉朝道:“你在这府里拘得久了,难道不想出去透透气?正是秋末之际,农庄里的景致想是不错。”
沈琼芝嘟哝:“府里又不是没庄子,何必巴巴儿去别人家的。”
裴玉朝笑:“孙兄是个聪明体贴人,他布置的庄子肯定和寻常庄子不同,你去瞧个新鲜也好。”
新鲜一词颇有吸引力,沈琼芝犹豫再三,最终点了头。
次日,裴府的车队来到了高福所说的庄子入口处,孙鸿渐早已恭候多时,即便行动需要人扶着,却还要坚持亲自来迎接。
裴玉朝和他客气了一番,总算是劝他上了车,护卫等在外头候着,随行之人的马车一起往庄子里头去。
沈琼芝并未下车,可她一直在车窗处观察此处,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殊新鲜来。
这......不就是最常见的农庄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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