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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送林湘南和尘尘进了学院,贺文山转头就遇见了顾辞。
顾辞指了指不远处国营饭店的方向,“贺团长,有空的话,一起吃个早饭?”
贺文山其实已经吃过了,但思及昨夜尘尘所说的那些,仍是点了点头。
“我的工作证。”顾辞把昨天给尘尘看过的小本子拿给贺文山。
贺文山瞟了眼从未见过的证件,打开看了一眼,待看清顾辞的工作内容时,他不禁愣了一下。
“看来……顾同志对我儿子十分看好。”
“如今的形势,贺团长应该清楚吧?大学关了,孩子们都不念书,更别提人才了。贺团长以为,如果要让我们国家变得更强大,该通过什么方式?”
“绝对的力量。”
“那我要说,尘尘就是缔造那份力量的参与者之一。”
贺文山敲了敲桌子,不得不提醒顾辞,“他还不到六岁。”
“贺团长不必担心尘尘会变成方仲永,他需要的是合理的引导和培养,就目前他在知识贫瘠的情况下所学到的这些,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层面了,如果能加以合理的教育培养,未来不可限量。”
“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顾同志未免言之凿凿了。”
“难道贺团长不觉得,既然在小时候表现出了这样非一般的天赋,更加需要用心培养吗?”
“万一将来,你们发现他并不是值得培养的对象……”
“不会,尘尘单靠自己就能学到这么多,证明他有非一般的学习能力,如果继续放纵下去,才是极大的浪费。何况,贺团长,你不也说了,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国家强大,而不是你们手中仅有的那几款枪,几门炮。尘尘正是能缔造这些的人啊。”
然而,贺文山脸上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被顾辞如此夸赞的是别人的儿子。
“这件事,湘南不知道吧?”
“对,林同志那边,我希望贺团长能去做一做她的工作。”
出乎顾辞的意料,贺文山对着他摊了摊手。
“这恐怕不行。”贺文山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我们家的事,湘南做主。”
“可是,你们不是……”
“那就更该是她了,尘尘的出生、成长,我从未参与,怎么能一张嘴就要把尘尘从湘南身边剥离?”
顾辞张着嘴巴半晌没有合上,直到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了碗里。
顾辞无奈地抽出手帕擦了擦手,“贺团长,这是大事,而且,国家和个人之间……”
“顾同志,如果你这么说,我认为,我们这个家庭,为国家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。你不能让一个女人先失去她的丈夫,再失去她的儿子!”
“这不是失去……”
“这就是!”贺文山打断他。
从始至终,贺文山没有尘尘是天才的喜上眉梢,也没有尘尘可能会伤仲永的无奈苦恼。
他波澜不惊,如一面高高筑起的城墙,将林湘南和尘尘罩于其中。
贺文山站起来,“顾同志,你该做思想工作的对象是尘尘,不是我,也不是湘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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